偌大的广场上,密密麻麻的人群,异样的安静。
只有旗帜和衣角的翻飞声,还有无数报纸越发慌乱的刷拉拉声。
“选举结果?有什么好解释的。”真奈的声音如此清晰,“该是什么,就是什么。报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,还要我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吗?”
对方仿佛被她这和往日相同的镇定给震了一下。
真奈的目光巡视着五个人的脸。宇智波俊一位于中央,其余四人落后他半步,仿佛将他拱卫起来。
除了宇智波俊一之外,还有宇智波淳、宇智波和彦、宇智波谦人、宇智波良平。
她都认识。
这五个人,小时候,和她咬牙相对、拳脚相加;长大了,却也曾并肩杀敌、血战沙场。
他们之中,谁是真的为这个结果而愤怒却被人利用,谁又是仅仅想以此为跳板,对她,以及她身后的那个人发起挑战?
而他们的背后,还有谁?
但这场上的沉寂只有一瞬。
下一刻,宇智波俊一便重新武装上了他生动的愤怒和嘲讽。
他向前踏出一步,手中的报纸被卷成筒状,剑一般直指真奈。
报纸在急速的挥动中发出尖锐的鸣叫。
“当然是解释,你是如何滥用权力、让全族的人陪你在全木叶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出闹剧、结果最终狠狠践踏了宇智波一族的荣誉的!”宇智波俊一的声音越发高亢,到最后近乎咆哮,“别装傻啊……”
“……宇智波,真奈!!”
《宇智波族规》第七十三条,批注,公开质询时,应当直呼其名,以避免因称呼的尊卑而影响辩论的成败。落款,第七代宇智波族长。
整个广场,鸦雀无声。
咕咚——
有人咽了下口水。
真奈盯着他,面无表情。
她抬起手臂。
刷——
宇智波俊一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,收手做出戒备状,而面上浮现警惕之色。
然而真奈只是轻轻地,环抱住了手臂。
她弯了弯嘴角,尽管眼中沉郁一片。
“口才变好了啊,俊一。”她慢悠悠地说,“都会用修辞了。”
【辩论制胜法则之一:永远保持胸有成竹的气势。人们同情弱者,却追随强者。】
嗤。
人群中似乎传来一声闷笑。
宇智波俊一猛地扭过头,羞愤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这些同样手握报纸的族人,然而那声嗤笑就像大海上泛起的一朵微小浪花,永远地消失在了这片深蓝的海面。
“俊一!”站在他身边的和彦显出明显的不满之色,觉得丢脸地叫了他一声。
俊一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,好像从那声嗤笑开始,今天的一切就和他所预计的结局有了微小的错位了。
失之毫厘,差之……
错觉!
宇智波俊一毕竟是久历沙场的战士。
“逃避问题是没有用的,宇智波真奈,”他咧开嘴,做出一个讥讽的笑容,原本警戒着的双手尽量不着痕迹地变成和真奈一样的双手环抱,以显得若无其事,“还是说……”
“……你其实就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,才不得不选择逃避?”
对面人目光幽幽,瞳仁中却似有一点锐利之极的光彩牢牢摄住他。
俊一的手指收紧了,衣袖被捏出微小的褶皱。
几步之外,无数族人身上深蓝的衣衫微微起伏,汇成潮水。
而他们的目光,沉默却也沉重,同样像是黑色的海潮,无言地逼近。
真奈知道:此时此刻,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。
这潮水般的目光并不刺人,却含有某种难以形容、不可忽视的紧绷感。
这就是大众给予的压力。大众予你权力,却也可能在某一时刻将它收回。
她昂起了头,脖颈拉出决然的弧度。
“‘逃避’这个词,” 她断然地、甚至难得带了几分傲慢地,“从来不在我们宇智波的字典里。”
这句听上去气势十足、实际上中二感爆棚的话说出后,真奈自己都不由产生了一种爆笑的冲动。
然而这样的话却对宇智波十分管用。因为那海潮般的目光之中,那种紧绷松弛了一些。
假如此时有一个镜头对准发生在宇智波广场的这一幕,将镜头再拉远一些,就可以看到场上的焦点——宇智波俊一、宇智波真奈以及即便沉默至今也无人能够忽视的宇智波斑,这三个人恰好形成一个三角形,而他们此刻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姿势——脊背挺直、双臂环抱、下巴微扬。
这其实很有点可笑,或者至少是有趣。
但现在在场的众人,没有谁会去关心这种旁枝末节的问题。
“……但前提是,”真奈话锋一转,“你所说的问题确实存在。”
宇智波君一开口欲言。
真奈右手一抬,手掌竖起,对嘴巴已经微微张开的宇智波俊一作出一个停止的手势,而后者竟然真的就下意识闭上嘴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真奈已收回手,继续开始她不疾不徐的辩驳。
俊一懊恼地咬紧了牙关。
“然而,你到底在让我解释什么问题?”真奈忽然提高了声音,并且向左踏出一步、旋身半对着人群,目光坚定而坦荡,“还是说,在场有任何一位我的同胞,认为我需要解释任何问题?”
在这个疑似耍赖的发问引起质疑之前,真奈就连珠炮似地接着道:“解释为什么初代火影是千手柱间?这种问题需要回答吗?难道不是早在一个多月之前,我们就已经知道火影选举的规则,知道最终是得票更多的一方当选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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